最近读了《尼伯龙人之歌》，有的翻译为《尼伯龙根之歌》，是流传在德国的古老诗歌，大约成书于十二到十三世纪。这部史诗应该与北欧神话有很多渊源，因为里面的很多人物都来自于北欧神话，但是似乎描述的情节有所出入。感觉故事很精彩，就简单介绍如下。

故事主要以克里姆希尔德的视角展开，她是勃艮第国的公主，哥哥恭特是勃艮第国的国王。克里姆希尔德天生丽质，很多人慕名前来求婚。克里姆希尔德曾经梦到自己养的鹰被两只秃鹫啄死，母亲说那只鹰是一个高贵的男子，但是注定短命。克里姆希尔德认为世上的爱情到头来总是以痛苦告终，她宁愿不要爱情和痛苦，求得一生平静，但事情的发展总是事与愿违。

尼德兰王子西格夫里特曾经杀死巨龙得到尼伯龙宝物，他慕名前往勃艮第，希望娶克里姆希尔德为妻。在那里，他给国王恭特提供了很多帮助，比如打败来犯的侵略者，国王于是答应让克里姆希尔德嫁给西格夫里特。恭特国王想娶冰岛女王布伦希尔德为妻，但是布伦希尔德要让求亲者通过三项测试，有点类似比武招亲的意思。恭特国王能力有限，西格夫里特就穿上隐身衣帮助他通过了测试，成功把冰岛女王娶回了家。但是冰岛女王在新婚之夜不让国王恭特靠近，在国王的请求下西格夫里特又穿上隐身衣将冰岛女王的戒指和金腰带解下，后来冰岛女王才顺从。西格夫里特回去后把戒指和金腰带送给了克里姆希尔德，祸根由此埋下（这枚戒指就是其他传说中的尼伯龙根指环）。

后来，西格夫里特和克里姆希尔德两人成亲后回到尼德兰，生下一个儿子。布伦希尔德一直以为克里姆希尔德是下嫁到尼德兰，因为之前西格夫里特自称恭特的家臣，以免在“比武招亲”时引起布伦希尔德的怀疑。她让恭特邀请克里姆希尔德和西格夫里特回来省亲。在省亲时，布伦希尔德和克里姆希尔德为谁的丈夫厉害而产生争执，克里姆希尔德以金戒指和腰带为由说是西格夫里特首先占有布伦希尔德的身体，令布伦希尔德大怒，两人矛盾公开化。大臣哈根怂恿国王恭特杀掉西格夫里特为王后「报仇」，同时夺取尼伯龙宝物。国王起初不同意，但是在哈根的一再劝说下终于同意了。哈根于是派人谎称有敌国要进攻，西格夫里特决定跟恭特国王一起出征。但出征之后又假派使者说进攻取消，改为打猎，并在打猎时趁西格夫里特不备杀死了他。

这一切都在哈根的算计之中，出征之前，他去见克里姆希尔德，询问西格夫里特的弱点，说要在战争中对他进行保护。克里姆希尔德没有多想就把西格夫里特肩部的致命部位告诉了哈根，并在他的衣服上的相应位置做了标记。因为西格夫里特在杀死恶龙时全身曾被它的鲜血里沐浴，因此刀枪不入。但是有一片菩提叶落在肩胛骨之间而没有被巨龙的鲜血浸染，那里成为了他致命的弱点，有点类似于阿喀琉斯之踵。打猎回来后，他们骗克里姆希尔德说西格夫里特是被强盗所杀，但是克里姆希尔德不信，这时她联想到了哈根之前的可疑行为，又通过一系列验证，断定她丈夫的死是哈根所为。不过克里姆希尔德还是跟哥哥恭特和解，同意把尼伯龙宝物运回勃艮第。克里姆希尔德散财布施，哈根认为此举是潜在的威胁，旨在拉拢人心。哈根于是把宝物夺来沉到莱茵河底，希望以后再取出。 克里姆希尔德一直想着报仇但是没有机会。过了很久，匈奴（匈牙利）国王艾柴尔妻子过世后向克里姆希尔德求婚。于是她远嫁匈奴，希望有朝一日利用他们的力量实现复仇。将近十年之后，克里姆希尔德让匈奴国王邀请恭特国王一行来省亲，并说哈根必须跟随。收到邀请后哈根极力反对，认为此去凶多吉少。但是其他人执意要去，哈根不想让大家认为贪生怕死，因此同意前去，不过他让大家全副武装，并且故意不让使者提前回去，好让克里姆希尔德没有太多准备时间。在前去的路上，哈根在渡河时遇到了在洗澡的仙女，哈根把她们的衣服拿走以换取她们的预言。仙女起初告诉了他假的预言，不过后来还是如实相告，说他们此行除了神甫之外要全军覆没。哈根将信将疑，渡河后几次把神甫推下河进行测试，结果神甫都爬了上来。哈根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把船砍碎，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一路上也有美好的故事发生，不过来到匈奴之后就是血雨腥风。克里姆希尔德一心报仇，几乎成了残暴成性的刽子手。在这场屠杀中，即使跟克里姆希尔德关系很好的弟弟，之前在勃艮第给了她很多同情，也被无情地杀死。为了挑起匈奴人与勃艮第人之间的大屠杀，她甚至故意挑动哈根杀死自己跟匈奴国王亲生的幼子；为了夺回尼伯龙宝物，她不仅令人杀死长兄恭特，还手提恭特的首级逼迫哈根说出宝物藏在哪里，哈根不从，她又亲手杀死了哈根。以至于匈奴一方有人都看不下去克里姆希尔德的残暴行为，最后杀死了她。

整个故事充满了悲剧色彩，为了争夺尼伯龙宝物，酿成了一场场腥风血雨。虽然史诗中两位王后的争吵是一切悲剧的导火索，但那似乎只是其他人争夺权力和宝物的托词。这个故事也有其他版本，情节稍有不同，比如瓦格纳的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B站视频)，其中关于指环的来历有如下介绍：莱茵河底有莱茵少女守护的黄金，如铸成指环即可统治世界，但只有弃绝爱情的人才能做到。尼伯龙根侏儒阿尔贝里希被少女们调戏，愤而诅咒爱情，夺得黄金铸成指环。这令我不禁想到了后来的电影指环王，估计也是受到北欧神话的启发。当然尼伯龙根的指环也有电影版本，但是感觉豆瓣评分不是很高。看来北欧神话也是西方文学创作的宝库，以后有机会要了解一下。